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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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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刻是真的恨, 恨蔣經年從不考慮她的感受和態度,恨未來的不確定, 明明還沒有徹底決定要孩子,但夏瀾笙卻小心翼翼,她因為打麻醉可能給胎兒帶來影響而滋生出恨意。

所有的恨, 都是因為蔣經年而起。

桑博寧不是頭一次見病人抗拒打針,但如此抗拒還咬人的,他倒是頭一次見。

蔣經年的手臂被咬得青紫冒血, 桑博寧看了一眼,“我給你處理下。”

“沒事。”蔣經年輕輕抱起懷裏的人放到床上,小姑娘立刻歪頭埋進被子裏,受傷的手臂硬挺挺地橫在床上, 身體因為哭了太久而不時抽動。

“你陪她待會。”桑博寧開藥, 順便讓護士幫忙取回,他直接送過去。

剛到門口,房內啪的一聲, 似乎是玻璃杯碎裂, 還有夏瀾笙一聲壓抑的怒吼, “出去!滾啊!”

桑博寧楞在門口, 化妝師交款後去買吃喝的東西回來了,桑博寧攔住她,“麻煩您再把藥錢交一下。”

化妝師走了,桑博寧站在門口半天沒動,他是少數知道蔣經年隱婚的人, 當初還不是蔣經年告訴他的,而是受傷處理傷口,無意中發現的結婚證。

婚後,桑博寧很少聽蔣經年提起過妻子,他也知道豪門婚姻的無奈,如今一見,他更是唏噓不已。

房內好一會沒動靜,桑博寧猶豫時,房門從裏面打開。

蔣經年臉色陰郁,桑博寧指尖勾著藥袋,低聲說:“養病養傷都需要好心情,你哄著點。”他擡手拍了拍蔣經年的手臂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“幫我找個紙盒,裝碎玻璃。”蔣經年躬身掃地,桑博寧站在門口看著大少爺幹活的樣子,實在不習慣,“要不然我來。”

“不用。”蔣經年掃走地上的玻璃碎片放進紙盒箱裏,“麻煩你丟掉,謝謝。”桑博寧無奈地嘆口氣走了。

化妝師交了藥錢回來,只覺房內氛圍沈悶壓抑,“經年,你要不要先回去?班導在催了。”

蔣經年回身看背對著他的人,從剛才就沒再動過,“我先走了,晚點再過來看你。”他對著背影說話,化妝師說:“你放心,我會照顧她的。”

蔣經年走了,夏瀾笙一直沒動靜,像是睡著了。

化妝師輕輕舒口氣,從隔壁空床拿過被子蓋住瘦削的身體。

當被子掖到肩膀,化妝師看見小姑娘壓根沒睡,她小臉側埋,淚水打濕被子,她還在哭。

**

同是女生,化妝師心疼,這麽漂亮的姑娘還沒出道就要受傷留疤,難過也是正常的,“不哭不哭,姐姐知道有一種藥膏祛疤特別好用,到時候給你一瓶就都好了。”

好不了了,夏瀾笙感覺打麻醉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。

就算僥幸沒有傷害,蔣經年不顧她個人意願而采取強硬措施,她仍然難過,因而對蔣經年生出更多的恨意。

這個念頭一直持續到晚上麻藥勁退了回酒店,她一個人躺在床上,淚水還是止不住。

原本還沒有特別想要這個孩子,但不知為什麽,打麻醉藥那一刻,夏瀾笙滿心都是她要保護肚子裏那棵幼苗。

老天,我想要這個孩子,你卻傷害TA,是在告訴我,不該留下TA麽?

夏瀾笙的眼睛哭得很疼,她閉著眼睛,腦子裏交錯的影像,有沒出生的孩子,有結婚時的蔣經年,有離婚後的他們……

房門被敲響,劇組一群人來探望他,班德華表示:“身體不行,你的戲往後挪幾天也行。”他輕輕嘆口氣,“原想著你早點拍完,早點放你回海京市呢。”

“我沒事。”夏瀾笙硬撐著坐起來,“班導,我後面沒有打戲了吧?”

“恩。”班導雖然也想盡快拍戲,但面對受傷的人,他也不是冷血動物,“你別逞強。”

夏瀾笙堅持,班德華點點頭,“那就明天拍著看看。”

探望的人陸續離開,最終只剩下蔣經年,班德華留他給夏瀾笙講戲,少NG,對夏瀾笙,對整個劇組都好。

夏瀾笙扯過被子蓋過頭頂,蔣經年站在床邊,“餓不餓?”

蔣經年說什麽,夏瀾笙都沒反應。

蔣經年扯開被子,夏瀾笙眼眶泛紅,卻沒有要哭的意思,她氣勢洶洶地盯著蔣經年,“出去。”

“你吃完我就出去。”

“出去!”夏瀾笙揚聲吼道。

蔣經年垂眸端來粥碗,夏瀾笙擡手擋開,男人躲避的動作敏捷,粥碗沒灑。

“你可以折騰我,但別折磨自己。”蔣經年捏著粥碗的手用力,“不吃,你明天連床都起不來,更別指望拍戲早點離開我。”

蔣經年說中夏瀾笙所想,她確實是想早點離開,她再也不想見他。

一個站在床邊端著粥碗,一個坐在床上垂眸不語。

半晌,“蔣經年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我一點都不想恨你。”夏瀾笙的鼻尖突然泛酸,沒有人願意恨自己的偶像,甚至於昔日喜歡的人。

男人沒做聲,夏瀾笙啞然失笑,半晌無力的語氣說:“畢竟我曾經那麽愛你。”

誰能想到,藏在心底最深的那句“我愛你”是在瀕臨絕望後說出來的。

夏瀾笙的指尖在床上按壓,苦笑道:“但是我真的累了。”

那一晚,夏瀾笙說了許多。

“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這麽累,如果知道我不會愛你的。”

“我說不愛就是不愛了,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糾纏了。”

“我不需要你對我好,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沒給我,我現在不需要了。”

“我連朋友都不想和你做,我討厭你,不,我恨你。”

“你自以為是的樣子真是糟透了。”

“作為前妻,最後的建議是,如果以後你喜歡誰,用心喜歡吧,不是所有人指喜歡金錢和權力。”

“無論你對我抱著怎麽樣的想法,是迫於利益,還是被家裏逼的,又或是單純地覺得我這個人尚有一絲利用價值……”夏瀾笙垂眸苦笑,“無論是哪種,都不要再來找我。”

夏瀾笙無力地倒在床上,她已經不想哭了,連為蔣經年心緒波動都覺得累了,“你的世界我不會幹涉,也請不要幹涉我的世界,當我說不的時候,我是真的不想,你懂嗎?”她問得咬牙切齒,她不知從何時起極其厭惡有人擅自做主為她做決定。

良久,“所以。”蔣經年拳頭緊握又松開,低沈的嗓音說:“無論怎麽做,都是錯的。”

蔣經年冷笑了一聲,喟嘆道:“還真是,”他頓了頓,似乎極其不願說出下面這句,“你不敢打針,我怕你疼,逼著你打針,你就恨我,你真的覺得你能抵擋針刺穿皮膚的痛?”

到現在,蔣經年仍沒有覺得他錯了。

夏瀾笙猛地坐起身,下意識地用右手支撐,手臂吃疼,淚水瞬間充盈眼眶,她壓抑地反問:“你憑什麽覺得我不能?”

“因為我知道多疼。”蔣經年冷眸泛紅,“連我都……”

“你又怎麽了?”夏瀾笙哭著笑了,她冷笑道:“你受不了?所以我也就受不了?”

夏瀾笙下床,抓起蔣經年的衣袖往外拽,男人一動不動,夏瀾笙受傷的右手推她,疼得她皺眉,男人終於往外走了。

夏瀾笙將人推出去,對著背影壓抑道:“我再也不想看見你。”

**

咣,關門聲,夏瀾笙靠著門休息片刻,急促的呼吸才平穩下來。

夏瀾笙回到床上,腰部有什麽硌得慌,她翻身摸到手機。

夏瀾笙指尖按在屏幕上,搜索:剛懷孕打麻醉藥是否影響胎兒。

結果讓夏瀾笙松了口氣,大多數的網友答覆和醫生的答覆都是:局部麻醉不會影響,實在不放心可以去醫院查查。

夏瀾笙頭疼得無法思考,她抱著腦袋逼迫自己先休息,等拍戲結束再從長計議。

也不知是不是經歷險些失去孩子的影響,夏瀾笙心裏突然堅定,她要這個孩子。

現在對男人這類生物提不起興趣,以後結婚可能性為零,餘生就與孩子和事業為伴,挺好。

夏瀾笙心裏做決定了,人也沒那麽煩悶,只剩下一絲絲的擔心,她祈禱麻醉藥不要影響到孩子。

接下來的拍攝,夏瀾笙帶傷上陣,劇組對眼前的小姑娘另眼相看。

也因著夏瀾笙受傷,大家重新認識她,劇組不少人開始對夏瀾笙主動,一起叫她吃飯,聊天。

夏瀾笙話不多,不過每次聽到好笑的地方也會淺淺笑。

“之前對你有誤會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說閑話的人性子耿直,主動道歉,夏瀾笙搖搖頭,“不了解才有誤會,也正常。”

“你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,舍不得你。”化妝師坐在夏瀾笙身邊捧著飯盒,“回去之後可別忘了我們。”

“怎麽會。”夏瀾笙舉起飯盒抵過去,“我不餓,左邊的牛肉我沒動過,給你們吃,這樣我們就是一起吃肉的交情了。”

大家最近都是分著吃夏瀾笙餐盒裏的肉,小姑娘說不吃,大家最初以為是客氣,後來發現她是真不吃,丟了怪浪費。

女孩子紮堆的地方,永遠不缺少歡笑聲,相比她們,旁邊的爺們坐一起都比較安靜。

最安靜的是蔣經年,除了拍戲,他幾乎不說話,整個人比之前也寡言淡漠了。

班德華私下試探問過,蔣經年沒說,他識趣沒再問,不過老江湖也察覺到異樣,蔣經年和夏瀾笙之間有點怪。

夏瀾笙離組的早上,單立果依舊送早餐,雖然夏瀾笙已經不肯收了。

夏瀾笙今天不僅沒收,反而交給單立果一個鼓溜溜的信封,“單哥,最近謝謝你和蔣經年,這封感謝信,麻煩你幫我交給蔣經年吧。”

單立果聽說是感謝信,也沒多想,晚上,蔣經年拿到信封只看了一眼,便惡狠狠地砸在了床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滾蛋吧,狗男人!——讀者如是說。

萌包子:【小命保住惹.松口氣】

作者:信封裏是什麽?

萌包子:可能是雞毛。

作者:?

萌包子:是雞毛信!

作者:你腦洞可挺大。

萌包子:【被嚇得哭唧唧罩麻麻.有人說我腦袋有洞.JPG】

蔣經年:【一次警告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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